Chemtrails

东宫续写：一年好景君须记（16）

“你可听说过忘川。”“忘川?”好熟悉的字眼，我出去玩时好像听街上的讲故事的阿伯说过，不过那实在是很久以前了，许是我的错觉也不一定。“忘川……是什么啊?"我瞪大了眼睛，迷惑地望着他。“你不知道也好，或许，这样更好。”他好像很担忧的样子，又好像松了一口气，我实在是捉摸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“这个很重要吗，难道是你们李朝的什么特产?"我顿时来了兴趣，毕竟千里迢迢一路颠簸跋山涉水来的，当然要抓住机会涨涨见识。“没什么，只是个不出名的玩意罢了，你没必要知道。”他的语气冷淡得让人觉得如坠冰窟。“哦。”我觉得很是扫兴。

“这枫树，是你安排人种的?”我看窗外的枫树在冷风里瑟瑟缩缩摇摇欲坠，觉得这树种委实是不适合上京的水土。“是啊。”他说完这两个字之后便没说话了，长久地望向窗外，望向那两棵光秃秃的虚弱的小树苗。

“不是我说，这枫树在上京这温润的天里，实在是难以存活，不若你做个顺水人情，让我把它们带到西境如何，我们那里的枫树长得可好了。”“它们已经在这里几年了，我想，再呆一呆，会习惯上京的，毕竟上京这么好，这么热闹，它们会喜欢的……”这皇帝好像又开始神游了，说得我云里雾里。

“不早了，你早点歇息，我就在附近的偏殿里歇着，你有什么事不了解的也别麻烦那位嬷嬷了，她已经上了年纪，直接来问我便可。”他作势要走。“使不得使不得，你贵为九五之尊，怎有住偏殿的道理啊，要住也是我住才对。”我赶忙拉住他。“无妨，我有时候会来这里小住一段时间，一直住的是偏殿，习惯了。”这人可真是奇怪，放着好好的皇宫不住，倒要来这早已废弃的宫里来歇着，还是偏殿，怪不得画本子里说伴君如伴虎，言之有理，言之有理。

既然他要我住这主殿，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，多亏了那位嬷嬷平日里照顾打理，这宫殿里虽然一直没人住，但还是一尘不染，干净得很，就好像主人一直都在一样。那皇帝走后，我便收拾就寝了，虽然是第一次在这里住，但是冥冥中觉得很是熟悉，这床铺枕头也甚是合我心意，没一会我便会周公去了，一直睡到天光大亮。

第二天一早，没等到那皇帝来找我母子俩，倒是那个嬷嬷很早就来伺候我们洗漱，我见她也一把年纪了，赶忙接过帕子自己清洗。“太子妃”我一听这个称呼就一个头两个大，“皇上他上朝去了，嘱咐婢子好好照顾您。”“嬷嬷，您真的认错人了，我不是什么太子妃，我只是赤蛮王妃罢了。您说的那位故人，已经去了。”我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太残忍，可是，一直活在幻想里，不是对他们更长久的欺骗吗。那位嬷嬷没吭声，她痴痴地望着我，当眼神看到我脖子上的疤时，她扑通一声跪了下来，把边上的瑞儿也吓了一大跳。“使不得使不得，您快起来，地上凉。”我赶忙去扶她。可真是叫人头大，看来我还是随她叫吧，忍一忍也就过去了。

这上京的早膳可真是丰富，我和瑞儿尝了许多没吃过的小菜，两个人把肚子吃得撑到走不动方才罢休。那位嬷嬷在一旁劝我们：“可别吃太多，午膳还有更多吃的。”不一会儿，时恩公公便来告知我们午膳要去正殿，大家一起吃，就像昨日一样。我觉得好笑，估计还是打着吃饭的名号给那皇帝选妃呢。不过这天子的心，谁敢相信呢，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谋个活路罢了，在皇家付出真心不是无异于自寻死路吗。但是看着昨日重女眷百花齐放争风吃醋的样子，我倒是觉得今天会有好戏等着我。

没想到那皇帝上过早朝便匆匆过来了，他说他早膳没吃，非拉着我再用一遍，我说我还要留着胃口中午吃，吃不下了，他自己吃吧。这人可真是奇怪，被拒绝了反而看起来很开心，这帝王之心，不可捉摸，不可捉摸。他吩咐后厨师傅给我和瑞儿做了两碗消食汤，嘱咐我悠着点，吃多了会积食的，那样纵是对着再好吃的食物都会了无兴趣的。我觉得他说得对，拉着瑞儿咕嘟咕嘟喝了下去。